2025年10月14日,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,临渭区城区大雾弥漫。
这雾来得蹊跷,仿佛不是从天上降下,而是从地底漫出来的。昨夜入睡前,窗外尚是清朗的;一觉醒来,世界却被调换了。站在窗前,玻璃上凝着细密的水珠,外头白茫茫一片,连对面那栋熟悉的楼,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、灰软的轮廓,像水彩画上未干的色块,快要洇开了去。
走出门,便真正投进了这雾的腹地。空气是湿漉漉的,带着一股微凉的、泥土与尘埃混合的气息。平日里刺耳的喇叭声,此刻传来,也变得沉闷、短促,仿佛声音也被这浓雾包裹住了,飞不起来。街道两旁的树木,失了往日的葱茏,只剩下一团团墨绿的、深浅不一的影子,鬼魅似的立在那边。更远些的楼房,层叠的轮廓都消融了,只剩下几星寂寞的灯火,浮在半空,像是悬在梦境里的孤岛。
这雾里的人生,却也照常上演着。公交车站旁,人影幢幢。那些等着上工的农民工们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,倚着行李包,或蹲或站。他们大多沉默着,只偶尔低声交谈几句。那雾气附着在他们略显单薄的旧外套上,结成更细微的水珠。他们的脸在雾中显得格外黝黑与粗糙,眼神里是一种安静的、耐心的等待,仿佛早已习惯了与各种天气一同等待生活的机遇。一辆公交车从雾里缓缓驶来,像一头喘息着的巨兽,两盏昏黄的车灯是它惺忪的睡眼。它停下,吞进一些人,又吐出来一些人,然后再次慢吞吞地驶回那片白茫里,尾灯的红光很快便被吞噬了。
与之擦肩而过的,是那些捂着口罩的上班族。他们行色匆匆,步子迈得又急又快,仿佛要挣开这雾的缠绕。口罩上方露出的两只眼睛,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,或是手里的手机屏幕。他们的身影在雾中一闪,便没入另一片更浓的雾里,只留下渐渐远去的、空洞的脚步声。这雾于他们,是一种恼人的阻隔,耽搁了行程,模糊了方向。
然而,在不远处的一方小广场上,却是另一番天地。音乐声穿透雾气传来,黏稠而富有节律。一群跳舞的市民,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阿姨,她们的红扇子、绿绸带,在雾里舞动,颜色被洇染开来,成了晕晕的一片,不那么鲜亮,却反倒有了一种柔和的、执拗的生气。她们的姿态在雾中有些变形,像皮影,又像水底的藻类,自在摇曳。这大雾于她们,仿佛不是什么障碍,倒成了天地间一幅天然的、流动的幕布,她们是这幕布上最自得其乐的主角。
我慢慢地走着,感觉自己像一条鱼,游在乳白色的、稠密的空气里。前不见头,后不见尾,只有身旁一小圈切实的光景。这雾,仿佛把时间也拉慢了,把空间也压缩了。平日里清晰的目标与路径,此刻都隐去了;人便只能专注于脚下这一小步,感受这一刻的呼吸与潮湿。
不知过了多久,感觉额前的发丝湿意更重了。猛一抬头,竟发现头顶上方,透下些微光来。那光起初是混沌的,像蒙着厚厚的毛玻璃;渐渐地,那毛玻璃被擦亮了些,显现出一个淡淡的、圆圆的轮廓,仿佛是古旧铜镜里映出的月亮。太阳出来了。周遭的雾气开始不安地流动,像巨大的、正在褪去的潮水。楼房的棱角一点一点地显现,街道的尽头也依稀可辨了。世界正从一场大梦里,缓缓苏醒。
雾终将散去,生活也终将恢复它清晰、坚硬,有时甚至是刺目的线条。但我想,我会记得这个早晨——记得这雾如何温柔地包裹了这座小城,如何让匆忙的得以缓冲,让等待的显得庄严,让平凡的舞步,也有了仙境般的诗意。
本文文字部分来自于AI辅助创作,摄影作品是我的原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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